伏波第10章 第十章

帆船只有直直的主桅杆，没有量绳索和横桅作为支撑，因而在航行时杆头的摇晃为剧烈。小小块板子只够单坐着，无依无凭，就是海风帆，如同飘在云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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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个瞭望台，若是换个说定已经吓的面无，伏波却全在乎，只盯着遥远的海岸线，怔怔神。

这个度是看清海岸线全貌的，没有可靠的观星手段，更没法测量准确的经纬度。在行，伏波就仔打听航行的路线，也知番禺和浦对应的是现实中的哪里。然而知归知，仍没法确定自己所在的是是曾经那个世界，这条航究竟能能同记忆中那样，通往东南亚诸国，乃至穿越马六甲海峡抵达印度洋。

而现在，乘了艘单桅的风帆船。只凭这个，能探索浩瀚的未知世界吗

在桅杆端坐了整整四个小时，吹够了凉风，伏波才回到甲板，换。

刚刚担任船的林显然有些焦虑，见就凑了去：“咱们这次绕远路，还会会遇贼”

次林家的船遇袭，就是因为太靠近罗陵岛。因而这次们的航线了改，再沿着海岸线行，而是选择绕个圈避开。如此风险肯定更，但是相对的，被海盗发现的可能也会降低。可是即如此，林仍旧放心。当惨状在脑中萦绕休，若是再遭遇次海盗，林家村可就全完了！

“会会遇海盗是将的事，现在的是稳定军心，能自己先了阵。”伏波微皱眉，训斥了句。

林怔了怔，倒是稍稍冷静了些：“恩公说的是，是莽了。”

是，担心又有什么用呢这次能的准备都了，而且们可是有都，但也能称得“船队”了。海盗是会易袭船队的，就算真手，也该打更的商队，捞笔。们这种小船队，没多少吃又咯牙，说定就被放了呢

有了这念头，林心底也稍稍放松，对于瞭望台还是极为心。几个村里选的少年番阵，刻的查看敌。到了第二，也发现了几艘商船和艘没有旗的可疑船只，好在都没有靠近。如此又行了三天，在完全绕罗陵岛，船队才第次遭遇贼船。

随着旗号打，三艘船的都张了起，个个拿起兵器，守在舷墙。眼看那条海盗船凑近，却始终没有入范围，如此跟了半，也知是瞧们戒备森严，还是嫌三艘船好打，那群海盗才终于掉头走了。这，所有都松了气。有惊无险了，比正常航程多了四天，们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。

三艘船顺利在码头落锚，这里并非浦港，而是个私港。可能是受到海贼影响，如今港凋敝，都看到几条船了。

瞧见这冷冷清清的码头，李牛立刻喜眉梢：“船少了，咱们的货就好卖了！”

船的可都是番禺的俏货，但有布匹还有生丝，可是村里攒的老本，现在没了对手，应当能卖价了吧

孙二郎没有吭气，面也了些喜，跑海向是赚钱的买卖，越是路险，自然也就赚的越多。

三家都盼着货，也没功夫闲聊，各自寻相熟的客商去了。林船的货倒是简单，随找家鱼档卖了就行。因为私船减少，海货的价钱还略有小涨，加都是从渔村里收的，成本更低，算竟然赚了将近倍。

“恩公，这趟咱们没跑！”松松卖完东西，林奋的脸通，心欢喜。

就算最好的年景，们也赚到这么多的，这次遭难还能有个好收成，如何让只可惜本钱还是少了些，加商量好的伏波占六成，们占四成的分，留给村中的仍旧多。

伏波倒是觉得有什么奇怪，如果走私都赚百分百的利，还冒个什么险想了想，：“既然了，就能船回去，想好回程稍些什么了吗”

这话倒让林有些为难：“往年本钱多些，能买生漆或者鲜果子，偶尔还能料。可是今年钱太少了，又没了脉，真知选什么好”

货的买卖都是由船负责，然而任船的突然，没能接传承，林这个新船难免无所适从。

“先去街逛逛吧。”想了想，伏波拍板。

既然是私港，自然少了易的店铺。这里的铺子同于别，多是仓库改建的，店家也卖揽客，有些货品脆被两家垄断，却没在乎这种欺行霸市的举。店背都有船队、豪商乃至海盗撑，小店则左右逢源，溜手，能在私港存活的店铺，哪个没些本事想选适的货品，还真需些眼和经验。

因为本钱有限，经营料、象牙、石的店们连门都没，而檀木、鲜果则因没有销售的渠，也考虑。剩的都是些土产、生漆、矿之类的小店，林就领着伏波家家的看了去。

浦毕竟是南北通衢的，就算是私港，货也多的让眼晕。常年跑海的林都瞧了眼，止次觉得店里的东西差，肯定能赚钱，然而边却只看说，副没有瞧的模样。就这样逛了半天，林都有些心虚了，劝：“恩公，咱们两天就返程了，如先选样，能赚就行”

的话还没说完，伏波突然问：“们县里的粮价现在是多少”

被问的愣，林赶忙：“今年遭了灾，县里米价石就九钱银，还未必能买到，恩公莫非是想买粮”

见反应了，伏波微微颔首：“这边的米只五钱三石，到二百两就能买到三百石粮了，价钱和利都差。”

听到这话，林摇其头：“恩公只知其，知其二。这边的米价虽然宜，但是番禺的也贵。粮运去，天能卖到七钱左右。可是这意舱，船也带了多少，加损耗本赚的。”

同样是港，番禺也有少粮船，米价自然可能到哪里。千辛万苦运回去却卖价，岂亏

“谁说卖到番禺了区区三百石，个县还卖掉吗”伏波反问。

林睁了眼：“难成自己卖可是没会买卖”

三百石当然算多，但是自己卖却太难。林家村都是渔民，哪有会这个

“既然能收海货，自然也能卖粮，甚至可以用粮换别手里的货。如此往，利就了。”伏波解释。

虽然没学经济，但是军事政治还是清楚的。在古代，粮食直是通货，也是海贸的最宗，而浦邻的趾国，自古以就是产粮地，粮价有很概率会直保持低位。如果期经营，里面的赚头就了。这可只是钱的问题，更是影响的问题，只能掌粮食的运输和贩售渠，局面自然同。

去番禺卖林已经被伏波的主意惊呆了，然而仔想象，未必可！就算是渔村，也是吃米的，用米换海货怕是比用银子买还简单些。这回，赚的就更多了！

时间，林脸都涨了，：“这法子好！咱们得找个粮铺”

伏波及时打断：“店欺客，如寻个风评好的小铺子。”

这种私港的粮商，哪个是几千几万石的运粮说定背还有船队。们这定还会引打，当然还是中小型的铺子更好。

林连连点头，立刻派打听。私港里的消息还是颇为灵通的，多时就让们打听了个。是两年才在开店的，铺面，但是碑差，很多私船靠岸，都是在那边补充粮食。

有了目标，也还面谈。船粮也是个小数目了，自然林这个船面。代了些节问题，伏波就跟在林往那家“陆氏粮铺”。门，立刻有掌柜招呼。

听说们想三百石的稻米，那掌柜笑：“客官可是得巧了，小店刚到了批趾新稻，小老主给抹个尾数，只卖五钱石。三百石的话，百五十两即可！”

林喜，这可比预料的还宜些呢！忍住看向伏波，见对方点了点头，才冲冲：“那什么时候能货”

这是等着开船，掌柜猜到了的心思，微微笑：“自是手钱手货，客官随时可店里拉货。”

林想了想又问：“能到码头吗”

船粮食，让们取货其实是有些困难的，店家却有有车，若是肯，自然更好。

那掌柜闻言打量了两眼：“那就今钱了。”

这就是先钱提货了，毕竟是第次到这家店，就算对方碑错，林也有些迟疑，害怕钱就被坑了。百五十两，对们而言可是个小数目。

见迟疑，伏波突然：“钱也是行，但烦请掌柜立个契书。”

那掌柜由多看了眼，才笑：“小郎既然说了，鄙店自会立契。”

买卖立个契书是天经地义的，然而私港比别，没有官府保障，契书何用这里的买卖往往是钱货易，只凭头承诺。话虽如此，真立契，商家也会给。能看懂契书的，都是会读会写的明，为了信誉，立个契又算得了什么。

既然确定了易，两被请去喝茶，等掌柜在里间写契书。林可没受这样的款待，颇有些自在，伏波却打量起这间店铺。能立刻拿三百石粮食，它应该没有看起这么“小”，还专门点了“趾稻”，难店主跟趾国有些往只是家新店，有门路又有碑，肯定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。

思绪稍稍有些发散，茶就喝的就更慢了，杯还没喝完，掌柜突然帘走了，对二笑：“让贵客久等了。鄙店东家正巧，听闻有贵客登门，想见见，知可否”

怎么买个米还见店主林有些拿定主意，转头看向伏波。心底虽有些惊讶，但是伏波并没有迟疑，脆：“烦劳掌柜引见。”